那些模棱两可、怎么听都对的话就不写了,写几条我有明确感知的,对错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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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国际投资人沟通,你会发现外国人看中国经济要比中国人看中国经济更乐观一些。不排除是我们身处其中把一些问题放大了,但更可能是他们对印度、东南亚和南美的失望扭曲了他们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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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的问题是结构性的,拉动经济增长的思路也需要考虑对中国经济的结构性优化。如果我们又回到依靠政府投资、特别是基建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老路,结构性的问题不仅不会得到缓解,而且会进一步加剧。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正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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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侧改革很重要,但仅靠供给侧改革并不能解决所有结构性的问题。在坚定推进供给侧改革的同时,也要重视需求侧的改革。需求侧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全面减税,在这方面我们已经开始看到一些动作,希望能够真心实意地推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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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消费市场的回落尚未见底,所有与消费有关的行业都将面临更严峻的挑战。还是我今年初说过的那句话:市场在变得更好之前一定会变得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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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美股圣诞后第一天的反弹,忘掉华尔街对2019的乐观预测,虽然2019和2020哪年会更差尚不清晰,但2019年全球股市不太可能再创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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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今天最大的投资机会在二级市场,而不是一级市场。和一级市场相比,二级市场估值调整已经相对充分,同时又具有更强的的流动性,因此吸引力正逐渐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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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A股市场最大的问题是优质资产、尤其是优质新经济资产供给严重不足。在这方面科创板有机会发挥作用。但科创板推出只是第一步。从正式推出到真正汇聚一批头部高新技术和新经济企业、形成板块和集群效应,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会远比推出科创板这个动作所需要的时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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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科创板来说,制度创新力度和流动性比估值水平更加重要。这两方面做好了,不仅会吸引更多的优质创新企业,也会直接拉动人民币资金在一级市场投资方面的参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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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中国的A股市场会有增量美元资金进入,但在一级市场,境外美元投资人最可能采取的资金配比策略是维持现状。大体量的美元资金投资中国会首选A股市场中的蓝筹股。在这个过程中,部分做多基金、对冲基金和主权基金会顺藤摸瓜地择机介入Pre-IPO甚至更早期的投资机会,但会以投石问路的姿势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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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新的政策要求或吸引新资金入市,否则面向一级市场的人民币资金供给总体规模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但会向少数国有背景的资管平台集中,再通过它们流向市场。市场化的人民币基金在募资方面会持续面临较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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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变化传导到一级市场,如果更大比例的LP资金是由国有投资平台控制的,那么GP们的风险口味必然会匹配着国资的要求而趋于保守,它们会愿意放弃一部分投资回报来降低潜在的投资风险,甚至会更喜欢名股实债的结构安排。因此在2019年,中低风险中低回报的投资机会会比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机会更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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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一级市场的资金会向两头倾斜流动,要么是绝对估值足够低的早期项目,要么是模式和市场地位足够清晰、现金流足够好、同时估值又相对合理的中晚期项目。那些“VC风险PE估值”甚至“VC风险Pre-IPO估值”的项目,会遭到冷落甚至群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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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大势下,健康的单位经济模型和健康的现金流方向尤为重要。健康的单位经济模型意味着要有一定比例的运营单体实现盈利或者可以展示非常清晰的盈利轨迹。健康的现金流方向意味着你要比你的上下游(至少是其中一方)有本事更早见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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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经济中模式创新越来越难,但传统产业在物联网、车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基础上的升级和重构会加速。所以2019年最大的一级市场投资机会是在那些原有产业链效率低下、有可能通过技术引领的产业链重构获得显著效率提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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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物联网和车联网的方向上、在抗周期和逆周期的领域(如健康和娱乐)、在新一代消费者“喜新厌旧”、拥抱新品牌和新习惯的趋势里,也会出现大量值得认真对待的投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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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物联网、车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中国毫无疑问将成为全球数据大国。但在数据的使用方面,如果没有一些基本的自律和底线,很有可能会发生Facebook那样的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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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多说一句,2018年发生了两件非常重要的事:一件是中国的新生人口有非常大的概率会首次出现断崖式下跌,一件是中美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再也回不到从前。这两件事对中国经济和中国企业的影响将是非常深远的。若干年后我们回过头再看,会发现2018年是一个分水岭。
(文/王冉) |